张家界印象之四

美哉，土家山歌

第四回    土家山歌声声美  老表何首个个假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 轿夫辛苦生意忙  十里画廊悠闲逛

           清晨，错过了到天子山山顶观看日出的机会，我的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叹惋之情，但是当我看到眼前的景象时，心中的不快立刻烟消云散。

     山区的早晨，空气异常清新，深深地呼吸一口带着花草清香的空气，昨晚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爽朗起来。霞光为茫茫群山披上了一层红润的色泽，使它焕发着旺盛的生命力，既古老典雅又不失庄重秀丽，如温文尔雅的少女饱睡后娇好的姿容，带着朦胧的睡意，脉脉含情地站在我们的面前，那在山岚晨曦中若隐若现的山体，不正是少女那软酥的胸怀么！

    知了早早地用它那不知疲倦的单调的叫声占据了整个空间，让你感觉到了正有一种无奈的情绪悄然而生。这里的知了和北方的有所不同，因为它长的具体是什么样子我并没有看见过，只是从声音上分辨出来的差别，可能就如同随着地区的变化，人的口音也千变万化一样。

    早饭后，导游带领我们游览了天子山周围的诸如观景台、点将台等几个景点。刚刚走出旅馆，几个土家族妇女突然从路旁的树林中窜出，拦住我们的去路，有人惊呼“有人打劫了。”大家一惊，仔细观看，原来是那几位土家族妇女正在推销山货。我处于好奇心也凑到近前，见她们手中拿着一串串的带叶的植物，好似山芋秧上挂着的山芋一样。经打听才知道，原来这个东西叫何首乌。大家都感到很希奇，因为它们的样子就向一对童男童女。她们介绍说这都是野生的，都是从山里挖出来的，很值钱的，问我们愿意不愿意出一百八十元买一只。大家纷纷向导游询问实情，导游一笑置之。我知道何首乌是一种药材，但我从来没有见过，还是从鲁迅先生的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中认识它的。后来，土家妇女再三推荐，并向我们诉说他们的生活如何困难，要不就是孩子上大学没钱供养，要不就是孩子生病，没有钱看病等等，反正让谁听了，都不能无动于衷。于是我们大家一起哄，土家女一高兴，以每只十元的价钱卖给了我们，我们认为是占了大便宜了，每个人都买了。我们拿到手中端详起来，等我们再抬头寻找土家妇女时，早已是人去楼空了。这时导游才开口说话，她告诉我们说这何首乌是真的，但不是野生的，是自己种植的，所谓长成人形的何首乌更是凤毛麟角。我们手中所买的人形何首乌都是同牙签串在一起的。我们不信，用手轻轻一拔，婴儿的胳膊就掉落下来，再一拔，大腿也下来了。大家齐呼上当了。

    我们怪导游不阻止我们，导游一个劲地解释说那种场合她没法出面，否则以后她就没有办法再在这里工作了。听了她的话，我们理解了她的苦衷，为了给她提供一次道歉的机会，我们提议让她为大家唱一段山歌，最后她让随行的另一个导游给大家唱了一支山歌：

远看潭儿绿荫荫，

不知潭儿有多深，

丢块石头问深浅，

唱支山歌试姐心。

随即我有感而发，修改了他的唱词：

土家女人太混帐，

弄虚作假天理伤，

下次若被我遇上，

拉她妹妹拜花堂。

    大家听罢，齐声叫好。

    游至点将台，我穿上了一套土家王子的衣服，手拿长剑照了一张相大家都说很威风，也有人说我是胡汉山化装的，逗得大伙哈哈大笑。走到西山观景台时，我的膝盖开始隐隐作痛，我担心第二天去黄狮寨爬不了山，所以就和路边的轿夫商量，坐他们的滑竿由他们把我抬下山。去年在黄山北海坐滑竿下山时他们要收800元，最后好说歹说掏了280元钱他们才肯抬我。而这里的轿夫要价才只有100元，可能是因为这里是刚开发不久的缘故吧，经讨价还价，最后只用40元。不过这里的山路有些地方比黄山还要险，所以我跟他们说好先让我坐在滑竿上试一试，我感觉没问题了再走，他们同意了我的要求。结果往滑竿上一坐，我感觉自己的心已经随着滑竿的升起而陡然升高，但是却没有什么太大问题，于是我们之间就达成了协议。

    随着轿夫的脚板踏到石板台阶上发出轻快的声响，滑竿发出有节奏的颤悠声，他们在狭窄的山间石阶路上悠闲自在，好象闲庭信步，好象得到了一种享受。他们灵活的身体不住地躲闪着身边的行人，每到拐弯的地方他们都要将肩上的轿杆倒个个儿，两人换个方向继续前进，他们一边走一边为我讲解着身边经过的景点情况，做着义务导游员。两根竹杆在他们的肩上上下下有节奏地颤悠着，有时可以看的出是他们故意做出来的。我问其故，答曰：“如果竹杆死压在肩头我们可受不了，这样一颠就省力了，减轻了压力。”看着他们娴熟的技术，我提着的心慢慢放松了许多，闲下心来有机会观察路边的风景。

    我非常神气地坐在滑竿上，后面背着背包，戴着墨镜，手里拿着一根文明棍，真有点一路上超过了许多人，他们都用异样的阳光望着我。意思是说这人这么年轻怎么还坐滑竿呢。就像胡汉山打回山城一样。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，走完了十多里地的山路，我们下了山，来到了十里画廊。

    十里画廊就是一条大峡谷，是雨水季节泄洪的水路，宽有三十多米，峡谷中布满浑圆的大大小小的鹅卵石，行人走在上面，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，我忽然想起了毛泽东的《长征》中的诗句“乌朦磅礴走泥丸”，体会到红军长征的艰难，想当初毛主席带领红军转战南北的时候也不曾坐过滑竿，今天我们来这里游览时竟然这等潇洒，真是罪过啊！峡谷两边是立壁悬崖，长满了茂盛的树木，一些不知名字的小花夹杂其中，在山岚雾霭中焕发着奇异的色彩。我突然明白了这里为什么叫十里画廊了，行走在山间，真有点“轿在山里行，人在画里游”的感觉。我闭上眼睛，深深呼吸了一口含有淡淡雾气的清新的空气，立刻产生了一种腾云驾雾、飘飘若仙的感觉，一种超脱一切的感觉。不久前发生的种种不愉快的事情早已烟消云散了。